其实,禅者无分别,其所饮之茶,我称之为清净无染之“心茶”!真正的禅者每时每刻都生活在禅的境界中,都在品味心中之清茗,黄蘖希运禅师云:“终日吃饭,未曾嚼得一粒米;整日行,未曾踏得一片地。”禅者只观自心,不问外境,古德云:“饥来吃饭,困来即眠”,不破一法,而又不为境所缚。禅者饮茶,亦复如是。其意不在茶,而在乎自性清净之心也!世间之茶,可以色、味分别其优劣,“禅茶”看的却是禅者的境界。高者如赵州老僧,可以以茶为剑,斩断学人之妄想。《五灯会元》卷四记载:师(赵州从谂禅师)问新到∶“曾到此间么?”曰∶“曾到。”师曰∶“吃茶去。”又问僧,僧曰∶“不曾到。”师曰∶“吃茶去。”后院主问曰∶“为甚么曾到也云吃茶去,不曾到也云吃茶去?”师召院主,主应喏。师曰∶“吃茶去。”赵州禅师语带禅机,“到此间”即可以指所住之寺院,也可指修行之境界,僧答“曾到”,如果是说曾来过此寺院,那根本未入禅门,也只能到门外喝口清茶了,如果是自认已到了禅者的境界,则“吃茶去”则是让其安心修道,照顾自己的“心茶”,院主以分别心,不明赵州之意,则“赵州茶”即是“德山棒”,痛打院主之妄想心,如目连之开山救母,赵州古德可谓是敲碎凡尘救心出,可惜院主根机未熟,不会师意。赵州以茶度人,可谓禅茶之最高境界也!
后来之禅师,虽少有赵州之境界,但亦重心不重茶,此心无所住,无来亦无去,随处都是“和、敬、清、寂”,非是以茶清心,而是以心清茶。二者冥器、顿入禅境。而凡俗之人,但求茶之外相,观其色、嗅其香、品其味,一念心起,早堕凡尘,去禅远矣!
禅者之茶,但可用心品,不可以相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