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网瘾改口叫“病理性上网”,不知道有何本质区别。有一点是肯定的,就是“网瘾”一词不是科学用语,有碍观瞻,所以换了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名字。但本质还是一种病,有病治病依然是医疗部门的主要利益诉求。
不过既然改名,说明主张网瘾是种病的人意识到了舆论的反弹,而卫生部也重新开始调研,也表达了高层对匆忙定调的忧虑。其实,网瘾是不是一种病,国际医学界非常谨慎,去年8月美国一网戒中心开张,也仅仅是第四个探索网瘾治疗的国家。
谈网瘾命名之争,不能不谈当年的“电视沉迷”大争论。当年电视刚刚风靡,很多美国孩子废寝忘食做“沙发土豆”,专家认为,沉迷电视的孩子会得“卑鄙世界综合症”,看电视多的孩子,就会认为世界充满了暴力和黑暗,自觉不自觉就会学起李小龙。但是,社会学家Morley和Gerbner的“电视与青少年行为”长年跟踪研究表明,沉迷电视和社会暴力、精神疾病没有直接关系,更多的是受社会环境和文化教养的影响。
最终美国学界不得不改口,不再坚持“电视瘾是病”的判词。几十年历史也证明,“沙发土豆”没有变成烂土豆,“垮掉的一代”也没有真垮掉。
当然,对网瘾危害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,过度依赖可能让人误入歧途。这也是某些家长支持“暴力网戒”的原因。但是,一旦卫生部出面将网瘾或者“病理性上网”武断定性为一种病,甚至精神病的话,社会文化因素的探究就会被关在了科学的门外。网虫会不会成为医生眼中的小白鼠呢?如果不急着把“病理性上网”等同网瘾,不妨先框定为宽泛的社会病,找药方或许更加能对症下药。
网瘾改名是博弈的结果,更需要体现博弈精神,正方是支持戒网的医生,反方是社会文化学者。“病理性上网”的新定义应该让双方充分“叫板”,而不能仓促上阵,换汤不换药,对一个刚刚兴起十来年的新生儿,要请出心理专家、社会专家和文化学者共同把脉。